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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一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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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成为我们的勇者吧,少年。”

年轻的法师,吉安娜如是说。作为一个团队里年龄最……不详,最睿智的法师角色而言,她所说的话无可非厚,即使有时候她有些呆头呆脑的。

当然,只并不是重点。

“请允许我拒绝。”

“是吗?太好了。”

“哈?”

看着有些欢跃着的吉安娜,那根本就不像是被拒绝的人所应该有的表情,难道无形中我错过了什么重要的过程吗?

“放心吧,有我这个最强法师在,我不会让你轻易就被杀的。”

果然是哪里不对!

“不不不,你是不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了?我是说,我才不要去当什么勇者,我只是个普通的NPC而已。”

对,像我这样的路人型NPC,要真当上了什么勇者的话,恐怕我会简单的被一招秒杀吧。我才不想那么早就断送人生呢,NPC也有NPC的原则。

“不,请相信我,你身上有着勇者所应有的气质,你绝对可以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勇者。”

“了不了的起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,现在的我是绝对不要当勇者的。”

有时候,坚决的拒绝会是你最好的选择,终于做可以打破对方的幻想,也可以一捞永安的解决掉这件事。

“……”

“所以,回去吧,不要等到勇者上线后却发现身边的同伴不见了。”

也不想过多的去理会,说完我就转过身子往前踏出步伐,向着家里走去。本以为对方会就此放弃拉拢我的想法,但……我还是太嫩了,如果要用作比喻的话,那就是比水都还要嫩。

“克劳德,把我们的新勇者用麻绳捆起来!”

根本没有想过要改变主意的胡安娜,向着身后不远站着的,女战士克劳德大叫了这么一句。

说起来,为什么女战士要叫‘克劳德’这样的名字呢?果然为角色定名的那位是某款作品的粉丝么?而且还是男女通杀类型的。

“终于还是变成终于的发展了吗……”,无奈的呼出了一口气,克劳德女战士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根麻绳这样说道。“不好意思啦,你就稍微忍耐一下吧。”

“诶?不!等一下!你们这是犯法的!你们这是触犯NPC人权!不要!放开我啊————!”

就这样,我被迫成为了一个无名的勇者。

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状况程度呢?如果要仔细说明的话,恐怕一天都是不够的,那是发生在早上的事情,由于一句简单的问候所导致……

1

“唔~啊!今天又是清爽的一天呢。”

推开了家门,我深吸了一口早晨所应有的爽朗空气,由于时间还早,人比较少,空气相对于晚上最为恶劣的情况来讲,现在则是最为清新的。

我是一名非常普通的NPC,严格来讲,我应该算是那种路人甲乙丙级的NPC,一般用于填充场景,使整个城市里面不会显得那么单调。

对,我就是那种最没用,仅仅是用来做装饰品而存在的NPC。

“今天也得精神饱满的过一天呢!”

但,那又如何呢?倒不如说,作为这样的存在来讲,我还是很幸运的。不同于其他村落城市的NPC,作为新手城的存在,阳城是最为安全的城市。

虽然这样说很难听,作为新手城而言,这里最多也就在一开始的时候露过面而已,其他时候,如果勇者不回来的话,我们这个城市也就会一直都无人问津。

“是呢,今天要做点什么呢?听说最近勇者在做最后一战的准备,要不要去看看呢?”

这样想着,不过,也正因为是我这样的NPC才会有这种想法吧。想到就要开始行动,反正平时也没什么事干。

“记得昨天他们好像在附近的客栈停留了呢。”

走在街道的附近,按照记忆中那模糊的映像,一边享受着周围宁静的环境,一边走向了那间客栈。最终,我来到了那间客栈的面前停了下来,抬起头,望着上大大的牌匾写着:新手客栈。

“呀~该怎么说呢,喜闻乐见的标准名字吗?还真是够俗气的。”

当然,我也没那个资格去说别人。稍微伸进头去探了探,没人,应该是早早的就出去散步或者收购一些药水什么的吧。

话说,对于一个新手城而言,有什么药水是值得收购的么?

“或者是留念也说不定。”

不一定没有这个可能,但对于一款普通的单机游戏而言,留念什么的,那也不会刻意在新手城买什么留念物品吧……重开游戏就能够看到的地方,有什么值得留念的呢?

或者说,这里还有什么隐藏任务吗?

“这还真是有些头疼呢。”

看了看天空的颜色,那是完全的被乌云所吞噬掉的末日景象,让人感到心里莫名的不安起来。我也知道,涌现这样场景的原因,这也和勇者回来有所关联。

“希望不会真的是那样吧。”

再怎么说,如果都到这个时候了,在这个新手城里还有什么隐藏任务的话,那也就太让人不可思议了。不,是太让我感到无奈了。

已经到了我们所无法触及到的程度的勇者,在那种程度下所产生的隐藏任务,那说明了什么呢?恐怕,作为路人甲乙丙级NPC的我,随时都会葬身在这次的任务之中。

“唔……还是去看看勇者们怎么表态吧。”

再怎么瞎猜也没用,能够洞察这一切的就只有当事人本身,勇者他自己而已。现在我所能做的,也就只有去尝试询问一下什么的。

虽然我没那个功能,但看一下他们的状态还是可以比较容易判断出来的。

我们的城市并不大,倒不如说,作为新手城而言也是标准的大小。漫无目的的走在城市街道上,随着时间的推移,路上的人群也开始多了起来,这也间接的妨碍了我。

“……不,这或许根本不能造成阻碍吧。”

有些人呢,其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种价值体现,像我们这样几乎一个模子的NPC而言,他们实在是太过于显眼了。

喷池公园前的一张长板凳上,穿着怪异的4个人此时正在讨论着什么,看着他们那有些激动的情绪样子,应该是正在探讨着什么重要东西吧。

这个时候,我觉得,应该是站在远处先观望一下才是正确的选择吧。应该不会有哪个笨蛋会那么的笨直接走过去打招呼的吧。

“勇者的伙伴们,早上好啊!”

不,这里就是有一个……

想要打破那种紧张的气氛,我根本没有思考过什么更加深层的想法,倒不如说,我只是在仗着NPC烦人特权罢了。

一身近乎**的,穿着一身火红诱人眼球战衣的女战士。克劳德背着一把巨剑,双手环抱在胸前站在长板凳前,心情看起来不太好。

同样是近乎**,穿着一身夹带有藤条的战衣?但却是带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。站在克劳德旁边的女弓手莉娜,则是刚刚讨论的最为激烈的人之一。

而坐在长板凳上的,则是被黑色道袍包囊的严实的女法师:吉安娜。从刚才那激烈的讨论状况来看,她反而表现的游刃有余。

还有一个坐在喷水池边缘的,同样是穿着暴露,仿佛这就是游戏作者的一种恶趣味一样。看起来像是78岁的小女孩,实际却要比这大得多的,拥有童颜的刺客:劫。从刚看到开始,她就表现出毫不在乎的表情,感觉什么事都与她无关一样。

真是的,拯救世界的就是这几个年轻的女孩子吗?还真不敢让人相信的恶趣味啊……

“怎么了?看你们好像刚刚讨论的很激烈,如果打扰到了的话,那就不好意思了。”

还能那样说出这样的话,其实我还更加的厚脸皮吧。怎么说呢,如果是一群爷们的话,我是不会做过多停留的,但对于一个就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的童贞男而言,这样的情况可不多见。

看到我的表态,她们的表现都各不相同。克劳德看起来相当的惊讶,莉娜则是扭足了眉头,而吉安娜则是因为被道袍的帽子所遮掩住了,所以看不到她的表情。至于劫嘛,感觉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好戏看一样,露出了一抹甜美的笑容……不,是邪恶的笑容。

“情况看来不太妙啊。”,克劳德这样说道,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,她好像放弃了某种抵抗。

“这不可能……不,这一定是你所制造的幻象!”,一边的莉娜则表现的很激动,一脸愤怒的犹如泼妇一般,她指着坐在长板凳上的吉安娜这样说道。

“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呢。”,充满恶趣味的这样说道,劫就仿若旁人一般说道。

话说,这样五彩缤纷的表现到底是怎么回事……?总觉得,我好像陷入了什么不得了的麻烦中去了。

“成为我们的勇者吧,少年。”

……

3

从来都没有想过,倒不如说,我自身的情况不允许我这样去想。作为一个路人甲乙丙型的NPC,一下子就当上勇者什么的,这根本就是一种扯蛋行为。

没有能力,没有光环,什么都没有,有的仅仅是那谁都不缺的普通,作为这样的存在,真的可以担当的起勇者这样的角色吗?

不可能吧。

“可以稍微松开一点吗?我绝对不逃跑。”

我的双手连同整个身体被捆在了一根柱子上,试图想要挣脱却因为绳子过于紧凑反而弄到自己更疼。没辙,无可奈何的我只好寻求另一种解决方法,虽然我不觉得对方会那么轻易就答应就是了。

“可以。”

或许意外的很简单?

“真的?那……”

“等价交换,想要获得自由的前提,你必须提供我们所需要的东西。”

截断了我的话,那个看起来就不太友善,就像那种诡计多端的人一样,法师吉安娜这样对我说道。

“这,这个……可是我没有什么你们可以拿的东西啊……”

说实话,作为一个NPC,我还真没有什么是能够拿得出手的。并不是我们过于和平懒惰,而是因为我们从一早的设定中里,除了被当做背景填充角色外,我们做不了什么。

“有。”

“那是什么?”

“所以,成为我们的勇者吧,少年。”

“不,所以这个所以到底是从哪里蹦出来的?”

虽然从她的那种说法以及动举来看,或多或少也能猜到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,只不过我不想就这样英年早逝。

“我不承认。”一边站着的精灵弓手莉娜,终于是看不下去,一脸的厌烦表情,转过了身子背对着我说道。“我不会承认这个人的。”

随后就好像证明自己的说法一样,她向着巷子的外面走去。留下了一直在唉声叹气的克劳德和其他没有明显表态的两位。

这个时候我应该沉默起来,先观察一下每一位的表现,从而筛选出一些适合让自己解脱的漂亮话语来。

“你们的同伴都这么说了,所以是不是可以放我走呢?”

我现在觉得,有时候人呢,真的需要换个智能高一点的AI会比较好,不止能够提高游戏的娱乐性,还能为我摆脱这场莫名的骚乱。

“不必理会,迟早她会明白我这样做的用苦。”

“那能至少让我明白一下你这样做的用苦吗?”

“是呢,前提你必须成为我们的勇者。”

“……”

一直始终坐落在一边的克劳德好像终究也看不下去,但她并没有表现出于莉娜相同的做法,站起身来,对着吉安娜劝说道。

“放弃吧,反正我们也不是必须要这个人,只要是NPC,谁也行不是吗?”

喂喂喂……总觉得如果就这样就解决问题的话,无论如何,心里果然还是会不爽啊,毕竟都被人贬低到这种程度了。

“而且,NPC的战力根本就是不足够的,即使是拉上城市卫兵也好,想必也完全的不是对手。我们也只不过在浪费力气而已,不如先静观其变一会?说不定能有什么新的突破。”

“不行。”,很坚决的,用一种不给予否认的态度,吉安娜断然道。

“为什么?”

这下倒是克劳德非常的疑惑,本以为对方或多或少的会听听自己的劝阻,没想到换来的却是那样的一个结果。

“我是相信你的,安娜。但是这次我却想不通,为什么你要那么执着于这个NPC计划呢?我认为,莉娜的说法也没有错,与其去拉拢一些完全没有战力的人,倒不如静等勇者的归来,说不定,他能够在最后一刻赶到呢。”

好吧,能不一直黑我们NPC么……

“我不是没有想过妥协,但现在的我无法轻易的妥协,如果我们不能尽快得到援助的话。”

“我们会死。”

吉安娜说出了本世纪,不,至少是对于我来讲最为恐怖的这么一句话。虽然不清楚这句话所代表的意思是指哪些人,但我能够肯定的是,能够让她们不惜绑架我这种NPC也要硬来的态度,那样的事件绝对不是我这种小角色能够承担得起的。

“但是……”

还想要说点什么,只是这个但是后面却也已经没有了后文,并不是克劳德不想说出口,而是迫于突发状况无法说明。

轰隆的一声,像是什么极具分量的东西砸到了城市里面,城市中的市民瞬间炸开了锅,那惊恐纷乱的声音就算是在这偏僻的地方也能够清晰听见。

“竟然那么快就攻到来了!?”

很是惊讶,克劳德不敢相信那种惊恐的尖叫以及徐徐升起的狼烟是现实,毕竟对于她来讲,还希望时间能够拖得更长一些。

“重头戏要来了吗?”,与其相反的则是劫,看起来跃跃欲试的样子。唯恐天下不乱就是指的她这种人吧。

“怎么了?到底发生了什么?是有什么东西打进来了吗?”

因为双手连同人被整个捆绑在了柱子上,又因为恰巧面对的是城市的背面,除了能够听到那边的声音外,我无法确认任何事。

“没什么,只是待会我们都会就这样死去而已。”

“你为什么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说些这么恐怖的事情啊!”

这个人脑子真的没有被烧坏吧?是因为长年冥想而导致冥想过多,最后弄坏了脑子才变成这样的不好使?

“是吗?我倒觉得我已经够慌张了,在精神力的方面上。”

“谁看得到那种东西啊!”

“你可以亲身尝试下,现在我的法力伤害会比平常的弱小,比如:平时你会变成灰烬,而现在只会变成沙。”

“你想杀了我吗……”

而且,那样细微的变化算什么啊?沙和灰烬,无论哪一个都是置人于死地。作为一个普通的NPC而言,我是不懂这些魔法强度的问题了。

“也不知道莉娜现在怎么样了,勇者下线的地方也算是比较靠前城门的。劫!先跟我一起去找莉娜!”

向坐在一个类似于垃圾桶的盖子上的劫喊道,随后向着巷子外迅速的追赶了出去,而劫也只是嬉笑了一声化作了一团黑雾消失在了原地。

最后也只遗留下了我和那个神秘莫测,让人根本猜不透其心理的法师吉安娜了。

4

“为什么你要持拒绝的态度呢?”

不理解为何我会一直拒绝,听到远方的战场节奏越来越急促,吉安娜也开始有些着急了起来。

“没有为什么,从一开始就已经说明了,仅仅是因为我做不到而已。”

没错,为什么上天让我做NPC而不是勇者呢?就我现在的身份而言,恐怕早已说明了一切了吧。我只是个普通的NPC而已,勇者什么的,也只是个遥望不可及的方向而已。

“还没开始就说自己办不到的人,我最讨厌这种人了。”

“是吗?那还真是对不住了呢,我是个让你讨厌的NPC。”

“可以住手了吗?NPC什么的,这样只会徒增别人的反感而已。”

“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。”

像是听够了我的话语,吉安娜先是沉默了一阵,随后像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。还在为这种无礼的请求而思考着吗?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呢?

“我记得以前小的时候,有那么一个人对我说过‘我会成为一个勇者的!’。”

“诶?等一下,为什么擅自的突然回忆起来了?我好想没有说过要听吧?”

我难道从一开始就没有‘拒绝’的选项吗?无视我的抗议,吉安娜自顾自的继续说着她那些有些熟悉,但又让我不愿去回想的事情。

“我呢,已经尽可能的想要去满足他的愿望,甚至不惜一切的让自己变得优秀起来,期待着有一天,对方能够邀请我一同上路。但是,我一直都没有等到他的到来。”

“拍手拍手~!好的,演讲完毕,请解开我吧。”

故事什么的,不觉得现在不是讲这样奇怪话题的时候吗?话说,我们城镇的人还能支撑多久啊?不会突然袭击过来吧?我不会就这样渡劫了吧?

为了阻止那样想法的发生,我用口头表示拍手,试图用我唯一可以自由行动的东西来争取一些否定权。

“……”

但有时候呢,做事前是不是应该再考虑多一下会更好呢?吉安娜是停止故事的继续演讲,同时,我仿佛感受到了来自对方身上的寒气。没问题吧?我。

“……”

沉默不语,她忽的站起了身子,随手拍了拍道袍,随后从身上的不知道哪里掏出了一面盾牌和一柄长剑,丢在地上。

转过身子背对着我,随后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一样侧过了脸,但我依旧没办法看到对方的摸样,虽说从一开始就无法观察到。难道这也是魔法的一种吗?

“你变了,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。虽然现在的你比以前都要帅得多了,但……我还是比较喜欢以前那个你。”

她这样对我说道。回过头,径直的,中途毫无停留的向着巷子外面走去,只留下了还在被突如其来的表白而愣住的我。

“认错人了吧……”

一定是这样,至少在我记忆中并没有一个叫做吉安娜的童年女伴,以前没有,现在更没有。

“……她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了?”,摇了摇头试图站起来回去属于我的地方,可是,在我刚想要这样做的时候,我发现,好像哪里有点不对……

没错,她们还没把我放开掉啊喂!

没问题么?不是听到那一边正在开战着么?看上去,那浓浓的黑烟也逐渐向着这边靠近,如果继续待在这里的话,恐怕我就有生命危险了!

“话说,为什么……要绑得那么紧啊!”

就算不那样的做也好,我也只是一个手寸无铁的普通NPC而已,有必要做到这一点么?不,或许这就是哪个任务的剧情需要,我是要领饭盒吃的那个角色……

“我才不会就这样等死呢!还有很多事我都没有做呢!我还没有牵过女孩子的手呢!我还不能死,我绝对不能死——呃,你好。”

没办法,自始至终,我也只是个普通的NPC而已,没有神力,没有法力,也没有超能力,就我的力气根本对束缚我的绳子毫无办法。就在我胡言乱语般喊叫着的时候,一个突尔的东西出现在了我眼前。

一个脑袋,两个眼睛,一个鼻子,一张嘴巴,一双耳朵,两只手两只脚的像个人类一样,其实她就是一个人类……

脏兮兮的,像是乞丐一样的感觉,只是从那衣服破口子里的新鲜伤痕来看,恐怕是因为被魔王的部队袭击过,而在逃跑过程中摔到的吧。

说实话,人在处于风尖浪口时总会不自觉的产生被害妄想,当第一眼看到对方时,我还以为是一只什么小巧的魔物,差点没把我吓破胆……

“勇者。”

很轻,仿佛只要刮过一阵风的话就足以轻松吹散掉一般,眼前的这位有些脏兮兮样子的小女孩这样对我说道。

“呃。”

或许那个词对于她而言是一种希望,不,现在的情况来看,恐怕更多像是一种信仰。勇者的信仰,相信勇者终会降临人家拯救生灵。

但是……

“我,我,我……”

后面的话我没敢说出来,因为我害怕我说出来了,那将会破坏掉一个在战争环境下艰苦寻生的人的那一丝希望。

怎么办?怎么样做才好?

我哑口无言的看着她,她看到我就像看到了希望一般径直的走向这边。可能是因为脚受伤了的缘故吧,一瘸一瘸的,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,但终究还是走到了我面前,用着有些笨拙的手法解开着我身上绑着的绳子。

“拜托了……请救救我们,我们的城市正遭到魔物的攻击,我……”,咽了一口气,随后她有些担忧的说道。“爸爸和妈妈为了我而去和那群魔物拼搏了……拜托了!救救我们,救救我的爸爸和妈妈吧!”

“我……”

是呢,那个时候的我说了什么呢?其实到现在也好,我也还只是半信半疑的,因为我知道我本身就没有这个实力,只不过我不想就这样破坏一个小女孩的幻想。

是吧,那个时候我是这么说的吧,也对,想想也知道我会说些什么蠢话。

“我是勇者!”

插着双摇,挺直腰杆,我自信的这样说着谎。

“诶?”

愣了愣,或许因为事出突然的缘故吧,小女孩傻傻的看着我。如果放在平时的话,或许她的目光除了纯真的呆然外,还会夹带一种像是神经病的感情在吧。

战争万岁~!理解万岁~!

不,现在不是搞叛变的时候。

“勇者不都是在最紧要关头的时候出现的么?”,我一边这样撒着弥天大谎,一边笑着看向那还没反应过来的小女孩。“没问题的,有我在呢。”

是因为还没看到对方重新换上笑容的脸吗?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,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,摆出了一个极为自信的笑容。

“……嗯!”

果然,还是笑容才是最适合人类的一种表情,维护这脆弱的笑容,不也正是我所应该做的事吗?就如同毫无所为的我一样,这样渺小的,如同我存在般的东西。

5

“呀!”

利用吉安娜遗留下来的银白长剑,我砍倒了一只拦在我面前的魔物。不得不说,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进行过这样激烈的运动了,单单是挥舞起这两件武器,我都显得有些笨拙吃力。

“我真的没问题吗……”

看握着剑柄的手腕,我这样疑惑的问自己。我只是个普通的NPC而已,尽管我有着怎样的背景也好,但事实就是事实,最终站在这里的我就是个普通的NPC。

想过退缩,毕竟就我现在而言,单单是能够帮忙干掉几只魔物,我就已经是极限了。在这之上的,消灭魔王什么的,那样的事情根本不是我所能做到的,不,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。

我,只是个普通NPC而已。

普通的NPC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?即使是刚才那个小女孩的父母也好,他们也是应该清楚了解过自己的身份了吧,死什么的,我们只不过是普通的NPC而已。

“……”

嗷的一声怪叫,就在我胡思乱想着停留在原地时,从一个拐角处走出了一只魔物。光秃秃的头顶,就像一个瘦骨如柴的老人,全身如同被炭烧过一般呈现惨白的灰色。背后还有一对标记性的,黑色蝙蝠类型的翅膀,恐怕没有比这个更加标准的魔物形象了。

手中的钉锤上沾满了新鲜血液,滴滴答答的如同酱汁一样滴落在地,仿佛在展示自己一般。眼前的魔物大声吼叫了起来,随后一个箭步的飞向这边。

只是……

“果然还是只能硬上了……”

毫无预兆,魔物持续着那个跃在半空中动作擦过了我的肩膀,向着身后飞去,最终重重的摔倒在地与之前的那些魔物一样,化作了一团黑雾消失掉。

头也不回,望着正前方那几只恰巧路过此地的魔物。

我真的能做到吗?即使是像我这样的普通NPC也能做到吗?勇者什么的,我也能干掉魔王解救这个城市,解救这个世界吗?

“我不知道。”

向着前方踏出一步,仿佛想要挣脱这个没有答案的疑问一般冲了出去。我‘啊——!’的大叫了一声撞飞了其中一只魔物,利用撞击的反作用力我站住了阵脚。

“魔物什么的,果然还是应该消失掉!”

由于情绪的带动作用下,即使是已经陷入了魔物包围网的我也开始无所畏惧了起来。身边其中一只魔物刚反应过来试图做出反击,而就在这之前,在对方手还没举起来前就已经被我拦腰截断化作了一团黑雾消散掉。

而在我刚做完这一切时,处于我左边的那只魔物已经向我挥下钉锤,避无可避的我只好举起左手上的盾牌硬生生的接下这次攻击。

感受着左手上传来的沉闷感,没想到那看起来很轻巧的武器能够造成如此强度的攻击,只是,那对于现在的我而言都不重要,反而让我更加的疯狂了起来。

“……”

用力的撑住钉锤,缓缓的向着另一边挪开,而随着逐渐的移开后我的脸也出现在了对方视野中。就像一个疯子一样露出了一个惊悚笑容,我一把将长剑刺入对方腹部然后快速拔出,只看见魔物化作了一团黑雾消散掉。

手中的武器并没有因为我在这两次的得手而有所松懈,反而更加疯狂的,就像祈求着需要新鲜血液般一样。

抽出了武器,顺手把已经来到面前的一只魔物斜斩成两半化作了黑雾消散掉。然后挥出左手上的盾牌,与双手持握着钉锤的魔物来了一个对碰。因为对方的速度比较缓慢,在挥出没有多久的时候就被我截断而导致武器被推开掉,趁着机会一剑刺穿了对方头部,消灭掉了魔物。

“哈……哈……哈……”

站在原地,我不断的大口呼吸了起来,仿佛想要尽可能的**掉周围氧气一样。长时间没有进行这样量的身体运作,果然还是会有些勉强,但是……

“这样的感觉……”

闭上双眼仰望天空,张开了手臂拥抱大地一般,我就像那样惬意的,感受着那种奇妙的感觉。没错,那是一种人类血性的证明。

重新睁开双眼,放下手臂,看了看手里握着剑柄的手腕,我用力的握了握。已经想通了,我只是个普通NPC而已,死亡什么的,如果那就是我的命运的话,那至少在最后一刻我还能有点作为。

“我走了。”

像是对着谁说的一样,我这样自言自语道。看向那声响越来越近的根源处,看来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,没有过多的迟疑,我直接跑向了那一方,因为我已经决定了。

6

“……真是惨烈的战况啊。”

一边奔跑着,途中顺手干掉了几只魔物,而在路上,无不是房屋被破坏的破烂不堪以及躺满了尸体,人类的尸体。每个人都带着一脸惊恐的表情,可以想象得出当时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局势。

“等一下……请一定要再等我一会啊……”

看到这里,我的心里顿时充满了不安,姑且我也算是接受了别人的委托,我不可能带在别人的尸首回去吧?我一直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。

就在这个时候,我发现在前方一个出口处,一个穿着朴素还显得有些破烂的人,一脸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冲了出来。

是活人。

我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,拔腿就冲向了那个人,可奇怪的是,那个人看到了我反而出现了比前面更加惊恐的表情。

是我脸上有什么令人可怕的东西存在吗?否则,为什么会露那样绝望的表情呢?

所有的这一切,仿佛就像被时间减速了一般,那个人的一切行动都深深刻在了我眼里。那种绝望,那种震惊,我好像看到了对方在一瞬间降低了自己的速度。

为什么?那样做是为了……

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,同样像是被束缚在了减速时间里一样,从对方的身后出现了一只巨大魔物。

足足有78米多高,很肥壮,和之前的魔物一样,都好像被炭烧过一样的灰白肤色。不同的是,这魔物只有一只眼睛,一只大大的眼睛挤满了半张脸显得很恶心,嘴里同时还有两个向上显露的犬齿。

那个人向着这边喊着什么东西,因为距离有点远,我没有听清楚他所说的话,但很快我就知道了对方想要向我表达什么,而那个看到我后所显露出的震惊表情又是为了什么。

缓慢,很慢,到底是多少小时或者多少分钟后了呢?不,最多就只有那么十来秒?几秒钟的时间吧。

独眼巨人用它那根同样巨大的狼牙棒,直接撞击在男人身上。血液,新鲜而又让人感到疯癫的血液喷溅而出,从那个男人身上喷溅而出。高高的飞起,就像断了玄的风筝一样最终掉落在地,一动不动的。

所有的这一切都深深的印在了我眼中,短短的几十秒甚至是只有几秒钟的时间,在我看来却异常的长久。

“不——!”

犹如疯子一般大吼了一声,我加速冲了过去,越过躺在地上已经不可能再一次站起身来的人,我冲到了独眼巨人面前。

或许是因为我过于渺小,在远处时它并没有发现到我的存在,在我以及接近到身前的时候,才急忙的挥下狼牙棒。但那样的攻击又怎么会打中我呢?

看准落点,比狼牙棒更快的速度闪避掉,随后利用巨人的行动缓慢这一点,我直接踩上了狼牙棒上,沿着狼牙棒和手臂跑到了独眼巨人的脑袋附近。

“你那污秽的眼睛,就让我来净化掉吧!”

高高的跃起,独眼巨人愣愣的张着血盆大嘴,在那只大眼的目视下,我手中的长剑,径直的刺了下去,一直淹没到剑柄处才拔了出来。

“嗷————!”

巨大的吼叫折磨着我的耳膜,独眼巨人在那唯一的眼睛受伤了后,放下了狼牙棒双手捂向了脑袋,从而也让我无碍的安全落地。

还没完,在双脚一触碰到地面时,我就奔向了一边,向着独眼巨人的一条腿冲了过去。举起手中握着的长剑,毫不犹豫对着那条腿的大腿根处划了一剑,因为巨人的皮肤过厚,我无法把剑刺入的更深,也只能在表面上划出一道较浅的剑痕。

但预期的效果也达到了。在大腿根处受到剑伤的独眼巨人再一次惨叫了一声跪倒在地,由于事发突然,被迫松开一只手撑住地面。

“……”

丢掉左手上的那面盾牌,踩在巨人的腿上借力用手拉扯住了它那唯一的裙底。看了看右手上的长剑,又看了看周围有没有落脚点,最后还是把视线重新拉回在长剑上。

思考了一下,我直接用牙齿来咬住剑柄处,空出了右手配合左手使我能够爬上这种颠覆不定的山峰。一爬到上面我就吐出嘴上咬着的长剑,随后握着长剑径直的冲向独眼巨人的头部。

虽然曾想过,在这个时候可以在巨人的背上划上几剑,但或许会因此而让对方疯狂了起来导致不断摇晃身体。最后我一定会被摇晃出去,因为背上没有东西可以抓稳。那样的话,我前面所做的一切都会没有意义。

来到了独眼巨人的后脑勺处,先是俯视了一下对方,随后双手握住剑柄,剑身朝下的高举了起来。

“呀——!”

大吼了一声,剑身落下,直直的刺入了后脑勺中,虽然对方的硬脑壳会阻挠着剑的深入,但那也没关系。因为我刺入的地方是在小脑处,脑壳所没有保护到的地方,控制着行动的关键脑部器官。

独眼巨人又一声惨叫,但这是最后的一次,全身仿佛痉挛了一下,仿佛想要向着天上的谁求救一般抬起了头,而那嘴巴和已经受伤了的眼睛也大大睁开。

一切都在这一刻凝固,它没有了动作,仿佛雕像一般维持着这样的姿势,最终从头部开始化作了黑雾消散在这世界当中。

“哇,哇啊~!”,由于突然消失的落脚点,我开始快速的摔落下去而发出了惊慌的呐喊。“唔……”

就像一块石板从高空坠下一样,从人影的附近激起了一阵尘埃,我痛苦的就好像炒熟着的虾米一样。忍住身体想要抗议疼痛的眼泪,我一脸痛苦表情的站起了身子。

但我很快就恢复了原有的表情,因为我不能当着那个人的面露出这样的表情,至少对于他的情况而言,就算来多几次刚才的那种遭遇恐怕都是不够的吧。当然,我也不想来多几次那样的事情就是了。

“咳咳……”

“唔?难道……!”

身体还未恢复,走路有些东倒西歪的缓慢走向那个男人时,听到了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咳嗽声。惊喜之下,我也不理会身体到底有多难受,直接跑向了对方面前。

不,没救了,只是说这是奇迹。来到了对方的面前,我这样想到。眼前的男人恐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吧,是因为坚持着什么吗?不然,如果是我的话,我恐怕会想要尽快的解决自己。

“救救他们……”

很细微,很模糊,费了好大一些劲我才听出对方所想要说的话。

“我们遭到了魔物的进攻,为了保护孩子们,我们大人组成了一条战线,但由于刚才的巨人,我们的人数也不多了。救救他们吧,救救那群孩子,孩子是我们的希望……拜托了……请救救那群无辜的孩子们……”

眼泪从那位父亲满是血迹的脸上,向着两边缓缓滑落而下,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,他的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我裤脚,仿佛在极力祈求着什么一样。最终,从微微张开的嘴巴里面,已经不可能再一次听到对方说话了。

到底是因为怎么样的一种意志才能够让他,让这位父亲坚持到现在呢?

我不知道。

那我又是为了什么才会极力的逃避呢?

我知道。

“……”

沉默的站了一会,拳头是握紧了又松开,此时的我心里异常的复杂,也很混乱。微微扬起了头部,想要将心里的那种晦气呼出一般呼了一口气。

把长剑插在旁边的地面上,我蹲下来,缓缓的用手从上而下的把对方的眼皮给覆盖了下来,随后松开对方那已经失去了力量支点的,死死抓住我裤脚的手。

“放心吧,我可是勇者。”

重新站起了身,看着那为了孩子们而不顾自己身危的父亲,我这样说道。我也不知道我为何要对一个已经逝去的人撒谎,或许这算是我强加在自己身上的一种束缚吧,一个只为了自己而活着的人……勇者什么的,果然我是最不配的那一个。

7

“这样吗……”

花了不少的一段时间,终于在正午的时间里,不,其实在这里也并没有详细的时间设定吧。我终于是找到了那支由大人们自发组成的护卫队。

刚看发现时,他们还是遭受到魔物袭击的时候,由于我的突然加入,战场得到了扭转,我们最终打退了敌人的进攻而保存了下来。只是……在我赶来之前已经逝去了有3条生命了。

现在,为了能够尽量的保存战力,另一方面又想到了孩子们的安全,我们正处于一个看起来保存得挺不错的仓库,听说是其中一位逝去的父母留给孩子们做保护所的。

“你也累了吧,先来吃点东西吧。”,这样说着,眼前这位年轻的夫人,把放在她身旁的几个馒头拿到我的面前。

“不,我没有胃口。”,伸出一只手推了回去,我这样拒绝道。

撒谎什么的,早已经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。说实话,早上到现在为止,我并没有吃过一丁点食物,就算是刚之前的战斗中,我也一度脱力而差点丧命。

但是,对于这样无能的我,始终还是无法轻易接受别人的恩赐,因为……我不配。

“人在受伤感到疼痛的时候,是怎么叫的,你知道吗?”

“‘啊’?唔……”

刚一张开嘴,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趁机硬塞了进去,来不及咀嚼就一把吞了下去,搞得呛到我在一旁猛的咳嗽了几下。

“对嘛,这样才乖嘛,小孩子就该吃多点,虽然吃相不是那么好就是了。”

“到底是谁弄出来的?而且,你想杀了我吗……”

好像做了一件什么重大的事情一样,她这样慈祥的笑着说道。只是,对于当事人的我而言,这可一点都不好受,说来,哪有人会那样直接塞别人嘴巴馒头的啊?

“而且,我也不小了,小孩子什么的……”

“不,对于我而言,你们都是小孩子。”

“……”

确实,对于已经有了孩子家庭的人来讲,就算我再怎么冲大也好,事实摆在那里,我永远都只能算是一个小孩子。

“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?”

“如果你吃完这剩下的馒头的话,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的。”

“……好吧。”

盯着看对方一会,最后我只好放弃抵抗,乖乖的吃完她给我的那几个馒头。以前我都不知道,原来馒头还能这么的好吃。就像一只饿狼一样,我狼吞虎咽的一下子解决掉了眼前的馒头。

而看在一边的年轻夫人,看到我吃得那么香,露出了一个母亲专有的温柔笑容。

“我们这些做父母所组成的队伍里,也只剩下我们5个了。”

她这么对我说道,她还说,那些已经失去了父母的孩子还不知道这样一个事实,年纪小一点的还不懂事的就说出远门了,等回来的时候会带着一堆玩具回来。

而年纪稍大一些的,已经比较懂事的,也清楚眼前情况的,她会跟他们说,这场战争已经就快打完了,你的父母现在应该正在把那群坏蛋赶出去,很快就会回来的。

即使这些谎言听起来是那么的难以令人信服,至少在我来之前是这样的,但看到了作为勇者的我来到这里后,他们相信了。

或许,勇者就是这么的一个存在吧,他不只单单是一个荣誉,一个实力的体现,更多的是一种信仰。只有勇者出现,那绝对可以打赢这场战争,爸爸妈妈们也可以安全无恙的回来。

但是……我……

“……”

握紧了紧拳头又松开,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这样做了,心里充满的这股郁闷感始终挥散不去,总是在不断的折磨着自己。

在经过简短的几次对话后,我们随之行动了起来,因为我们知道,一直停留在同一个地方是绝对不安全的,看过那种独眼巨人的人都知道。

我简略的数了一下,被保护起来的小孩子大概有14个左右,而大人们也只剩下了5个,1女4男。从我了解到的,曾经拜托过我的那个小女孩的父母,除了之前和我谈话过的年轻夫人外,父亲也只是受了一点伤。

这里至少有11个孩子失去了家人。

知道这一点的我,更加不敢随意说出那样没有志气的话,普通的NPC什么的,现在的我将已经不在是我。

我,是勇者。

“不,不好!赶快调头!那边……”

后面的话,恐怕我们将永远无法听到。那位年轻的父亲,从前方打探到了什么消息,在匆匆赶回来的时候,他突然赫然而止的站在那里,随后倒了下去,露出背面上那触目惊心的刀痕。

作为勇者的我,他们肯定是不会让我贸然出去,对于他们而言,我就像是一个保命绳,能够在堕入深渊之时拉扯住,而拯救他们。

但也因此,我们丧失了一位重要的战力,更多的是,在那14位孩子里面又少了一位家人。

“啊——!!”

也不知道是失声的这么尖叫了一声,在场的所有孩子们都慌了起来,导致了原本还井然有序的队伍,现在乱成一堆粥。

只是,现在的我还没有放在孩子那边的精力,毕竟,我还得设法来尽可能的阻止一下,从前面的一个拐角处,手里拿着一柄重剑的人。不,应该称之为魔物才对。

“你们快走!这里由我来顶住,你们先去到安全的地方,再来和我集合!”

头也没有回,我这样冲着后面的人群喊道。不是我不回头,而是我不敢回头,害怕如果我回过了头将会一直保持那种姿势,眼睁睁的,在人生最后一刻见证最为残酷的屠杀。

“但是……”

“没有什么好但是的了!现在只有我能够顶住而已,你们还要保护好那群孩子!”

“……好吧,你一定要平安无事。”

“你以为我是谁啊?我可是勇者啊。”

这或许算是最后的一次撒谎吧,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,我这才能够把所有集中力放在了眼前的魔物身上。

精致而又显得有威慑力的灰黑色盔甲,从那头盔上看到的是一股往外一缕缕冒出的黑雾,看不清对方的脸。而且从那把一看就知道非同一般的重剑上来讲,这个魔物不会那么简单。

“你就是勇者吗。”

他这样对我说道。由于看不到他的表情,我无法猜透他现在到底是看在哪里。都说眼睛是人心灵的窗帘,但如果那扇窗帘都看不到的话,说实话,这给我一种难言的不安感。

“你会说话?”

这才反应过来,对方竟然会讲人类的语言。当然,这不是重点,更为重要的是,所有能说出人话的魔物都不会那么简单。它们无不是一些BOSS级别的人物,那也就说,眼前的这个也是其中一个BOSS?

“我是魔王。”

啊,还是一个大BOSS,而且还是最终的BOSS。

……

开什么玩笑!

“没想到,就算是魔物们也会想到利用魔王的身份吗?还真是一种有趣的表……”

“你是怎样理解魔王的呢?”,打断了我的话,他这样问道。“作为魔王,你觉得又是应该怎样做呢?你理解中的魔王又是怎样的呢?”

“……至少没有魔王会独自跑出来,而且你还没有性别也没有面貌。”

后面那个是最重要的。

“虽然不知道你在意什么,但并不是每个魔王都是最强大的存在,有时候,我们也只不过是一种象征性的存在。对,硬要说的话,魔王这个存在本身就属于一种信仰。”

“……”

总觉得这样的说法与我现在的处境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。但,不管怎么说也好,你也无法就这样的说法来洗白自己,毕竟你所做出的事情早已经超出了那道界限。

“你也一样吧,作为勇者的存在,如果你失败了的话,那这场战斗将会是我们魔物的胜利。”

“同病相怜吗?可惜,你只能是无痛呻吟,虽然你说的并没有错,但你讲错了一个最重要的点。我不是勇者。”

“……逃避吗?”

“不,我没有必要逃避,正因为如此,我才更需要证明我们双方的位置。这样的话,我就可以站在我的角度去尽量嘲笑你,作为魔王竟然与小兵为伍,落入到此景的你。但是,你是对的,我是逃避了,所以,现在的我是勇者。”

“是吗,在你眼中是那样看待我的行为吗。但是,你还是承认了我魔王的身份了吧?”

“不,我没有承认,尽管你能够拉过一只魔物来验证你的话,但那又何尝不是一种障眼法呢?”

平举起长剑,剑锋上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,我这样指着对方说道。

“如果我在这里消灭了你,你的部下会消失掉,而这个世界会恢复原本应有的状况的话,我或许会相信。”

它笑了笑并没有再多些什么,或许它已经知道,如果单单靠一张嘴巴就能解决的话,恐怕这个世界就不会出现战争也说不定。

“刚刚那群人里面好像有不少的小孩子吧。”

“你眼瞎了?不对,不好意思,你好像没有眼睛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不知道现在的它会是什么表情呢?真是让人期待啊,当然,我或许永远都无法看到吧。看起来,至少对方不会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的那种人。

“他们会是我胜利的第一道庆功宴。”

和我一样,但对方比我更加的有力气,能够单手举起那种看上去就颇为有重量感的重剑。看起来,对方是一个力量型的对手,正面硬碰硬的话,一定会是我输的。

“利用速度取胜吧。”

用对方所无法听到的声音大小这样对自己说道,尽管我没有什么能耐,但对于一些偏力量而导致行动缓慢的对手而言,我还是比较有交手心得的。虽然看起来会很蛮干就是了。

我们两人一直维持着举剑姿势不动,都在互相的观察着对手。虽然我也感觉这样的行为很傻,但没办法,如果胡乱变换姿势而没有做好防备的话,恐怕我就会遭到反击,在别人看来我那样的行为就等同于攻击无误吧。

风呼呼的吹过,整个场地在这一刻显得异常的安静,除了远处那时不时传来的声响外,在这里的我们也只是相对而视着,谁也不敢轻易行动。

有句话说得好,先下手为强,继续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,进攻有时候是最好的防御。想到这一点,我在这一刻切换了姿势。

左脚向前踏出了一步,身体向前倾斜把长剑平举在肩后,左手前举伸展开来。然后,右脚跟上踏出两个步位在左脚前方,右手手腕反转,左手回握住剑柄,我就这样向着那个自称魔王的魔物冲了过去。

但是……

眼睁睁看着我冲了过来的魔物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举,倒不如说,对方看起来好像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动。只是就那样的高高单手举起那柄重剑,随后向着地下挥去。

“啊啊啊啊啊啊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!!”

很疼,非常的疼,是那种让人从心里也能感受到的疼痛,仿佛被人千刀万剐了一般,我大声的仰天长吼了起来。

还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的我直接被一阵风袭过,全身就好像被火烫伤了一样发红,而皮肤也开始破裂了起来,手上的长剑和盾牌也被化作了粉末吹散掉。

一直到最后,我那无力的双腿终究还是无法继续支持下去,就这样,我整个人就好像被台风袭击一样,席卷着向身后的房屋倒飞了过去。撞过一道道墙壁,最后停在了一栋房屋的墙壁面前倒了下去。

破破烂烂的,简直就像一个受到虐待的囚犯一样,全身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我就那样倒在了地上。

那个魔物……是真的魔王。在我意识消散之前,我终于是确定了这么一回事。

8

怎么会这样…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……

“哈……哈……哈……”

拖着沉闷的脚步,牙关紧绷忍受着身上那些伤痕所带来的痛楚,一颠一颠的,我追赶在那群孩子步伐的后面。

现在到底已经过了有多久呢?我想要知道,可同时我又不想知道,因为那或许会让我极度后悔。因为一时的大意而导致引出这样的问题,那是我一生都无法偿还的债,现在的我只能在不断祈祷,祈祷着那群人安全无恙。

一路上走来很安静,安静得让人心里感到害怕,或许是因为我选择性的无视了周围地上的尸骸吧。战争,也就是这样了,你无法阻止,除非你能够强到一种地步,可以阻止战争的程度。

我只是个普通的NPC,这无疑是在那场与魔王的战斗中就被证实了的存在。勇者,什么叫勇者?就连魔王的一招都不能顶过的,只能像一个手寸无铁的小孩子一样任人摆布,这就叫勇者吗?

很显然,我只是个普通的NPC。

“绝对……绝对不可以有事啊……”

看着周围被破坏的痕迹越来越明显,我这样祈祷般的说道。大人们也就只剩下4人,而且都还是普通人,和我一样,又和我不一样,他们的身体能力比我还差,这样下去的话,大家都会有危险。

跑,已经不能继续这样慢慢的挪着步子走过去了,必须要用跑,不然距离只会被无限的拉远。

疼,不管了,咬紧牙关的抬起步伐,即使是废掉这双腿我也得继续前进,因为在我前方的,还有比这双腿,比我这个人更为重要的东西存在。

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的路程,原本麻痹疼痛,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叮咬着的痛感早已麻木。就好像一台人型的自动木偶一样,一双不愿放弃的眼睛瞪大着前方,不断向着那桃源之路奔跑而去。

只是,那或许不是什么桃源之路,应该称之为地狱之旅才对吧。对,地狱之旅。

“……为什么。”

为什么。这已经不止是第一次讯问我自己了吧,因为我是那样的无能。正因此,我才需要反复的讯问自己,为什么?为什么我就不能再强一点?为什么我就不能再快一点?为什么?为什么?为什么……

“呜……呜……”

跪倒在地,就好像对所有的事物都已经绝望了一般,我身体向前倾,用双手撑着地面。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,只感到温暖的涌流夺眶而出,随后奔流而下,一直滴落在地。

双手就像很不甘心什么一样,紧紧的,紧紧的,就算指甲已经被地板所压弯了也好,流血了也好,紧紧的,紧紧的,我紧紧的不断挤压着地面。

我所在的城市说小也不算小,但说大绝对算不上很大的那种中型城市,由于作为勇者的出生地,城市反而在后来得到了改建,变得比以前更加的繁华起来。

当然,我们的城主也不会没想过魔物们会过来袭击我们,于是就在城市中的每一块区域里,挖空了地下做了一些用来躲避袭击的地洞。

每一个地洞位置上方都有一个特殊的进出口,口子很小,最多只能让两人并肩而行,而此时我来到的那个地洞进出口里,在那里也站着了两个人。

和我谈过话,即使是自己挨饿也要强迫我吃馒头,以及是那位小女孩的母亲,善良的年轻夫人,而和她手拉着手在一边的,应该就是她的丈夫。

两人此时正目光呆然的望着前方,不,说是望着前方也太过没有依据了,只是,她们给我的感觉就是那样,像是在期待着什么来临一样。

对,他们,已经死了。

站在门口里,即使是牺牲自己也要为孩子们争取哪怕多一秒钟的时间。为人父母的,他们已经做的足够好了,不,已经做的实在是太好了,好的太过分了,过分的都让我想要扑上去撒娇的程度。

“为什么……”

这次我是在询问着上天,只有懦弱以及无能的人才会去向那些不存在的事物祈祷什么,期待什么,而我则是那些无能的人里面的一个。不,或许我就是那里面处于顶端的那个无能王吧。

“……不,那些孩子们!对,我必须保护那群孩子们!”

擦掉了眼中的泪水,我再度站起了身来,只是这一次的起身比以往的都要显得困难得多,是因为刚刚那阵所导致的直接结果吗?

但是,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给我去思考了,我在这里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。

拖着已经开始想要罢工的双腿,不愿放弃,我一点一点吃力的挪向进出口。来到两位父母面前,再擦了擦眼角上所残余的泪水,我为他们合上了双眼,随后把他们两个平放在地上。

你们已经做的足够多了,即使到了最后一刻,你们还是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来堵住门口。你们已经做的足够多了……

接下来,就请交给我吧。我一定……一定会保护好那群孩子们的。

绝对,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!看了一眼进出口旁边的那个大口子,我在心里这样说道。随后继续挪着这不算快,比走路稍快一些的步伐走向了地洞内部。

9

地洞很昏暗,周围并没有预先准备好火把,也或者是根本就没想过突然收到袭击的吧。路面并不算平坦,凹凸不平的,根本就没有经过改建,难道地下安全堡垒这道工序被搁置了么?

恐怕是因为过关了和平的生活,所以才会对这种事情漠不关心吧,但这样的草草了事态度,只会换来如今的落魄窘境。

原本就走不快,身体大部分机能都差不多失效的我,走在这样的地道上,说实话,这完全就是一种折磨。再加上周围的光线不足,途中摔倒的次数,恐怕已经超过了我出生到现在的次数了吧。

脸,膝盖,手臂,我的身体无不感到疼痛。有句话说过,当异常成为普通时,那普通就会变成异常。已经把疼痛变成了普通时状态的我,已经对这样的感官感到麻木。现在,在我脑袋里只有‘前进’二字不断的催促着我。

放弃一切思考,做一个只会移动的木偶,我只要能够抵达到堡垒处就可以,只要到了就行了。没关系的,就算是普通的NPC也能够做到,牺牲什么的,也仅仅只是一次数据的重组。所以,没关系的。

在昏暗的地洞内部,我无法准确得知现在外面的情况,是我们这边胜利了呢还是失败了呢?现在的我也早已感觉不到地面传来的震动,或许我已经差不多要到了吧。

就差一点,就差一点我就……我……

“……”

又一次的被绝望所充斥,如果说绝望的浓度过高可以抹杀一个人,那恐怕现在的我早已经灰飞烟灭了吧。

费劲千辛万苦,我终于是抵达了这片区域的地下堡垒。虽然通道上是没有任何的照明,但在堡垒内部却神奇的光亮着,如同外面的白天一般。应该是某种炼金术,把顶端的一些岩层变成了照明灯了吧。

眼前所看到的景象也是如同白天一般,而且还是正午之时,太阳最为猛烈的时间里,由于阳光温度过高而让周围产生了一种朦胧的奇幻感。

血。

尸体。

大的小的但几乎都在7,8岁以下。

14个孩子,全死了。

在这个区域里不算太大的堡垒中央处,由于堡垒改建被搁置的缘故,周围并没有能够阻挡视线的东西。站在那里的,就是之前仅仅一招就可以置我死地的魔王。

他那柄充满金属感的重剑刀锋上,鲜红的血液正在滴落地上,而他那一身盔甲也被染成了猩红色。

“勇……者……?为什么……”,好像感受到我在这附近,他回过头了看向了这边。“原来是这样吗……”

好像放弃了解释?不,无论是怎样的解释,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全都是一些借口。守护,大家所一直守护着的最重要的东西,我所想要守护的,同时也是我存在意义证明的东西。没了,全都没了,就好像气泡一样,无论你再怎么小心翼翼,始终还是会爆。

紧紧的拽住了拳头,紧咬着的牙关在牙龈处也挤出了点点血迹,浑身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。那不是害怕也不是恐惧,那是……愤怒。

“啊啊啊啊啊啊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!!”

疯癫的,痴狂的,已经试图化作为一只猛兽的我仰天大吼着。声音如雷贯耳,想要把我来自心底里的那股愤怒传达到上天。没有想那么多,也没有思考的多余时间,身体比起思维更快的行动了起来。

本来早已经到了极限的双腿,已经不可能再一次奔跑起来的双腿,在我那怒火之下,完全忘了自己原有状态一回事。

奔跑着,吼叫着,崩溃着,就像一只猛兽一样,此时此刻我不再是一个人,倒不如说,我已经不做人了。

因为我不配。

魔王并没有做反抗,只是就这样站在那里,我像一只疯狗一样,挥舞着拳头不断的打在了他盔甲身上发出金属特有的金属声。

没有武器,我用拳头,打不掉撕不开,我用牙齿。一切身体所能运用起来的,我全都用上,用尽一切,一切的一切办法,我都要杀掉眼前的这个魔物,这个魔王。

是因为知道我根本奈何不了对方吗?魔王并没有任何的动静,只是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里,仿佛在嘲笑我的无能一样。

“不要笑————!”

抓狂一般,漫无目的的把拳头一直挥舞在对方身上。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过狡诈了,这不就是在说我的无能么,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。因为我只是个普通的NPC。

对,我不是勇者。

“不准笑啊————!”

又一次疯狂的进攻,但很可惜,现在的我是无能的普通NPC。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,不可能改变事实,不可能改变世界,不可能改变自己的,一个无能的,普通的NPC。

“求求你了,不要再嘲笑我……呜呜……”

带着点点的温度,一阵湿润的触感顺着脸颊滑落在地,我已经放弃了这无谓的挣扎,绝望般的向着身后退开,随后双腿一软,双手撑地,我跪趴在了地上。

尽管我知道,眼前的这位魔王并没有开过口说话,也没有嘲笑出声过,但那阵令人头疼的,令人痛不欲生的笑声却一直缠绕在我耳边。

嘲笑我的无能,一点一点的不断侵蚀着我精神。在这样的打击以及精神的侵蚀下,我差不多抵达到了极限,我,就快要坏掉了。

“杀了我吧。”,我这样祈求道。“拜托了,你是魔王,人类最多也不过是一种随地可见的猴子罢了,所以,杀了我吧。求求你了。杀了我吧。”

随后,我好像听到了一阵金属踩踏地板所发出的声音,微微抬起头一看,魔王此时正站在了我面前,举起了那柄被沾满了鲜血的重剑。

在那金属头盔下,我看不到魔王的表情,不,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可能看到,或许魔王的这种存在于其他魔物是不同的吧,没有一个正确的形态,只是被盔甲所掩盖看起来像一个人形而已。

我闭上了双眼,把头微微低了下去。

这样就好了,这样就好了吧。已经,不想再为任何事而烦恼和后悔了。我,已经累了……

“不行!”

就在魔王的剑快要挥下之时,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了这么一声阻挠声,随之,从堡垒的另一个出入口飞过来了一个火球,撞在重剑上迸发出火花弹开掉,从而让我活了下来。

“是哦,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。”

这次的声音距离我很近,就在我正前方,尔后,我还听到了什么金属对碰所产出的刺耳声,随后什么东西被击飞了出去。

抬起头,一个全身穿着通红且有些过于暴露的,但对于这样的服饰却并不在乎的,克劳德,勇者旗下的战士出现在那里。

“……”

好像发现了我正在盯着她看,她侧过头给我回复了一个爽朗的笑容。在这样绝望的我面前,这样的一个笑容仿佛就像是一个强心剂,让我的那逐渐干渴的精神源泉重新被换上了新鲜泉水。

“虽然我不会承认你是勇者,但也不会否定你的存在,如果你自己都否定自己的话……”

这次是在我那个出入口处传来的声音,伴随着那甜美声线的,一道白色飓风似的的箭矢飞了过去,向着那刚被克劳德击飞而站稳了阵脚的魔王。

无奈之下,避无可避的魔王只好用剑身挡在了身前,可他没想到的是,那支箭会如此的强大。拖着地面,一直被推倒墙壁边狠狠用后背撞了上去才停了下来,为了不让自己因为失力而倒下,他用重剑插在地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。

“那我将会永远的鄙视你。”

果然,从那边走出来的就是精灵莉娜。虽然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的冷淡,但在那些冷淡的话里却带有一种安心,看来,她也是注意到门口的情况,所以才会这样的吧。

而在另一边,吉安娜,那个在我所忘记了的记忆里的童年女伴,手里拿着那根特制法杖走了出来。嘴里此时正在念叨着什么,随后只见法杖发出一阵光芒,一道可见的光线照射在我的身上,那本以为不可能再一次活动起来的身体却又再一次充满了活力。

不可思议,这就是那传说中的恢复术吧。感觉之前我所受到的伤痕都是假的一样。

“大家……”

重新站了起来,环视着分别站在不同位置的三个人,本以为我会就这样被一点一点的侵蚀掉精神,最终崩坏掉。但是,大家救了我。

“哼!”

哼唧了一声,重新站稳了的魔王向前走了两步,然后再向着我这边挥舞出了他的那柄重剑。

“小心!”

我深知那是代表着什么,他并不是只在虚张声势,随之而来的那道冲击会伤害到她们的,我必须要保护她们!

“……诶?”

在那一瞬间我怀疑是不是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,对,就好像那种已经绝望到崩坏掉的人所产生的幻觉。因为,我看到了站在我旁边的克劳德笑了。

并没有采取任何的回避行为,就这样站在我身边,她笑了。

“有时候,如果可以不用去想那么多有的没的,或许就可以更加轻松的活着哦。”

预期而来的那道飓风像是遇到了什么阻碍,在我们前面呈现出一个鸡蛋壳形状一样的东西,向着四周围的后面划过,根本没有对我们造成哪怕一点伤害。

看着那把飓风分割掉的源头,一个全身穿着黑色裸露紧身衣的,脖子上还围着一条长长的围巾的矮子——劫,此时正站在了那里,双手在身前摆了个防御手势,手中还同时握着一柄匕首。

“有时候,偶尔做一下勇者的话,不觉得也挺有趣吗?”

露出一个可爱的笑脸,劫回过头这样对我说道。随后好像知道自己触怒了莉娜,吐了吐小舌头表示抱歉。

“但是,我……”

“不来体验一下吗?”

向我示意了一下,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柄看起来制作非常精致的银白色长剑。再一次环视了周围的勇者同伴们,最后把视线落回在了那柄精致银白色长剑上。我伸出了手,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,但最终还是握住了那柄长剑。

在我接过了那柄银白色长剑后,我仿佛看到了大家一直紧绷着的脸松弛了下来。大家一直都在担心着我,虽然嘴巴上没有讲,但她们用行动来鼓舞了我。

我……

“上吧,我会为你制造机会的。”,劫用她那可爱的笑容这样对我说道。

“打头阵就我来吧,我一定会让他无力招架。”,克劳德豪爽的说道,那个爽朗自信的笑容也鼓舞了我。

“趁孔而入。”

“辅助兼输出。”

莉娜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,而吉安娜则用一种像是游戏的口吻这样说道。

再次看了一眼手里握着的剑,像是为自己打气一般,我握紧了紧,随后抬起头来向着大家点了点头,发布下了唯一的指令。

“上!”

……

……

……

10

“喝啊!”

“噶~!”

随着一声惨叫,我用手中的那柄银白色长剑,把遇到的魔物消灭掉。在前一阵数量还挺多的魔物,随着魔王的逝去后,数量也开始得到了遏制。

对,魔王在前一段时间里,不,已经过了几年的事情应该不能说是前一段时间吧?总之,在前几年,魔王驾崩后,魔物也随之隐蔽了起来。

当然,已经忍辱多年的人类,理所当然的不会放过那些无恶不作的魔物,随之而来的则是一群自称为魔物狩猎者的群体出现。火热程度可想而知。

但经过了那么多年了,这种热潮也早已冷却了下来,尽管魔物已经不在拥有往日的强大,但想要把其所有消灭掉的话,也有些过于残忍。

魔物之中也有一部分是友善的,我们人类与那部分友善的魔物成为了联盟,共同和平的生活下来。当然,一些冲突是不可避免的。

人耻不能忘,对于过往的那些耻辱不能忘记,我们需要稳固发展来壮大自己,到时候就没有东西敢来侵略我们了。

可会这样想又这样去做的有几个呢?

“呼~”

收回了长剑,我呼的松了一口气。在这个世界上,总有那么一群无恶不作,以为还是以往那个强大的魔物种族的傻瓜在捣乱。而刚刚,我也是接到了附近有一群邪恶魔物存在的消息才赶了过来清理。

我不是什么魔物狩猎者,也不是什么功名成就的战士,更不是什么至高荣誉的勇者,我,只是个普通的NPC。硬要说的话,我这个普通之上还有点特别。

“完全清扫任务了?”

“不,别说得它们好像垃圾一样啊……搞不好我也会受伤的。”

躲在一边……其实也根本就没有躲,只是就那样双手环抱在那发育良好的胸前看着这边而已。毕竟,就我这些年的教导而言,她的实力都在我之上了,更别说什么魔物了。

博雨澈,我的妻子,当年的那个误以为我是勇者的小女孩。同时,也是那对夫妇在最后一刻所交代给我的东西。

至于,我们两个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的关系呢?这里说来话长了,而且又不好说出来,总之阴差阳错的,我们两个就走在了一起。

“可就没见过你受伤。”

“这个嘛,因为我比较厉害嘛。”

“就你贫嘴。”

“贫嘴也是一种福哦~!”

“好啦好啦,我们今天还有事情要做。”

“诶?我们不是要回去爽快一下吗?”

“你……你流氓!不理你了,哼!”

“呃,诶?不,我是说,我们长途跋涉的来到这里,也没喝什么东西,喉咙也有点干了,不应该回去喝特制的好酒爽口一下吗?”

“……”

“话说,你都想成了什么呀?”

“……”

“诶!别走啊,别抛下我!我错了,小澈~!”

如今,天下太平,世界又一次进入了和平的格局,虽然大家都知道,这样的和平也只是短暂的,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又会引起一次战争。

但,管他呢,到时再算,那个时候也应该会有名为勇者的东西出现,最后来拯救大家吧。

在那场人魔大战之后,勇者的四个同伴都被给予极高的荣誉。

克劳德,王城里的最高指挥官,现在正在训练着我们人类新一批战力,为我们以后有可能受到的威胁做准备。

她很合适做这个位置,而且我相信,从她手下出来的士兵都不会那么死板,至少还会有些人样吧。毕竟,她们的指挥官可是一个非常爽朗的人。

吉安娜,我曾经的青梅竹马,从那次事件之后,她与我详细了讲了以前我们两个的事情。现在是魔法学院的荣誉法师。

她嘛……没什么可讲的了,魔法师都是一群奇怪的家伙,让人难以猜透她们所想的东西。在我成亲的那阵,吉安娜也表现很异常,完全不像是平时的她。

劫,这个人嘛……怎么说呢,无拘无束,也没有接受战后荣誉,她的行迹如同她性子一样,摸不着猜不透,你永远无法得知她准确的位置。

听说,有一位勇者可以有办法找出她的准确位置来,但至于是什么办法了,也无从得知,毕竟从那天以来,那位勇者就再也没有出现过。

莉娜,同样是拒绝荣誉的人之一,同时也拒绝了继承精灵女皇的位置,现在的她还在当初那个新手城里呆在。像是在等待着谁回来一样。

虽然也曾想过要帮忙,但她所等之人就是那位消失已久的勇者。无奈,那是我所没办法办到的事情。

“也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呢。”

我和澈来到了当年为了保护孩子们而牺牲的,作为我岳父岳母般存在的亲人坟墓前。仿佛像是在忏悔着什么一般,我这样感叹道。

“不是你的错,你已经尽力了。”

因为我每次过来这里拜祭的时候,总会不自觉的用一种忏悔的口吻说话,澈也安慰我道。

对于像我这样罪孽深重的人,还能像这样幸福的活着,有时候难免我会觉得,这一切会不会是一种错觉呢?生怕我一觉醒来后,这一切将会消失掉一样。

“你已经足够努力,在那之后的几年来你不也为了赎罪而去学习怎么教导孩子的知识么?你也付出的足够多了,别忘了哦,现在的你可是我的丈夫,你可别以为你可以随便决定你自己的事情哦!”

“不,我已经没有人权了吗都……”

“那当然。”

“唉……我果然只能是个普通的NPC啊……”

“不,你不是什么普通的NPC,在我眼里。”

她抬起头侧过脸对着我露出那无比甜美的笑容,那温柔的表情仿佛天使一般和蔼。

“你永远都是我的勇者哦。”

或许以后我还会带着那些罪孽生活下去吧,但现在的我也早已经有了那种觉悟,因为我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。

……

……

……

后日谈

“呼~!终于是下到来玩了,这年头想要玩个游戏真不容易啊……”

看着那花了我足足一个月,从某个网站里慢慢下载到现在才下好的RPG游戏,我顿时感到泪流满面。

说实话,本来我就是一个RPG游戏粉丝玩家,但玩多了的话始终还是会有些腻味的,就在这个时候,我发现了这么一款游戏。

它有着一种高智能AI,如果你不去控制它们的话,AI们会自己活动,自己发展剧情。

“哎呦,不错哦。”

我当时就立马拍下大腿,这款游戏我玩定了。于是乎,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一个月。

“嘿诶~原来还可以这样啊~!不错不错,唔唔……”

在下载后的当天,我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装上游戏,尽管游戏自带了一些很多奇怪的东西,但也无妨,反正我是安装在虚拟机里面的。

就这样,我津津有味的玩着这款神奇的游戏,一直打到最后一关。不得不说,这游戏的制作很赞,根据玩家的选择不同,魔王的最后进攻也是不同的。倒不如说,如果你过去的话,它会自己找上门。

这么好的事,我理所当然要在新手村里做啦!作为勇者的出生点,哪能不让这个家乡出镜一下呢不是?

“所以,帮妈妈出去买瓶酱油回来吧。”

“不,这个所以是怎么来的?”

挡在了我的电脑面前,我的母亲出现在我眼前,手里抓着几张纸币在晃来晃去勾引着我。当然,我是不会轻易就上当的,就那么10块钱都不到就想吸引我?加多1块钱的话也不是说不会考虑一下的。

“等一下,酱油?”

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。对于我们这边而言,酱油这种东西并不算很富裕……不,应该说并不太受欢迎,没什么人买也就导致四周围没得卖。至少需要走大半个小时的路程,走到外面一些的小店里才有。

“不要。”

“你不是很喜欢玩游戏吗?就把这个当做一个任务不就好了?”

“把人生当做一场游戏,你有多儿戏啊……而且,人的命就只有一条,我可不像那么快走到END。”

“有奖励哦。”

“不要。”

“那今天中午准备吃盐饱。”

“……好吧。”

没有人会和自己的肚子过意不去,我们家在这附近也算是足够的异常了,当然,主要的源头也是因为我的母亲。

看了看银幕里的游戏,没办法,先退出一会吧。点了退出角色到选择角色界面,随后我拿上那几张可怜巴巴的纸币走了出去。

不对,我好像忘了问那个奖励是什么……算了吧,就我母亲而言的话,奖励什么的还是不要的好。

但是……

“为什么今天会堵车堵的那么厉害啊……”

走在通往家门口的那条小道上,我这样喃喃自语道。步行需要半小时,但车行的话,10多分钟左右就OK了,可惜今天堵车。

“可恶,总觉接下来还会有是苦逼事要发生的赶脚。”

因为情绪有些不太爽,我这样说道。来到了家门口,拿出钥匙打开了门,随手把酱油放在厨房的一边,不理会母亲的唠叨,我就爬上了房间。

“呼~!果然,只有你才是我的真爱~!”

我作势般的拥抱起电脑桌,打开银幕,一眼就能看到那款游戏的角色选择界面。把鼠标轻轻移向我所创建的勇者角色,双击一下,准备开始我的魔王征战之旅!而就在这个时候……

“……”

作为ED曲存在,因为很有名气,在接触游戏之前早就来来回回听了很多次,所以我非常清楚这并不是哪首差不多调子的音乐。

简而言之,我无法利用音乐梗来欺骗自己。没错,在我电脑画面上出现的,正是游戏结局后的片尾画面,一串又一串的职员名单漂浮上去。

一直到最后,那几个大大的英文单词:GAME OVER,还黑暗的布景下简直可以亮瞎我的双眼。

“……诶?”

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游戏就这样完结了,虽然有很多话想要说,但因为话实在是太多了,现在的我还找不到重点想说。

在那之前,我还有是有句话非常想说,那就是……

我攻略的精灵弓箭手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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